追寻与花草游戏的时光八

文：靖闲

图：艾闲/闳

老早，乡间多槿树，沟溪边、乱木丛里，处处有之。

常见人家植一排作篱障。它又生得宽忠，慢慢长成墙，密匝匝的，鸡犬不入。古人常言茅屋槿篱，隐得好。

相传未发明皂类物前，人们用槿树叶洗头，我小时也特去抓把叶子，取了盆，盛些井水，胡乱搓叶子，果然滑溜溜、黏乎乎。

六七月里槿树开花，花褪了，慢慢结成果子，球果里它的种子，青白色，形如小小的耳朵，这就是我们的“小鸡仔”。

找个空的火柴盒，垫上薄层棉花，小心填入“小鸡仔”。

一天打开几次，看小鸡仔长得什么样了。

若种子不意间黑烂了，被家人随手丢了、失了耐烦劲不想玩了。那么“养鸡”的小生涯就此打住。

沉住气，总有一天，它会带来喜悦：一只只”小鸡“，浑身长满了细细的淡金色羽毛。

现今城里的木槿树，已是栽培种，花繁而大，久开不息。只是它全力开花，并不见结果。秋天我寻不到老木槿，怀着侥幸心，向栽培木槿枝头找球果，如同所料，全然没影儿。

我只好四处乱走，见它家亲戚木芙蓉在溪边开放，木芙蓉果与木槿果有七八分相似，差可替代。心中转喜，再候了些时日，果见木芙蓉累累结了果。

↑木芙蓉的球果与它的种子“小鸡仔”。

↑随手折一个粗糙的“火柴盒”。

↑盒子里铺上餐巾纸，以代火柴盒里铺上棉花，放入”小鸡仔“。

↑过几日，长出羽毛的”小鸡仔“。

玩游戏还要配火柴盒、棉花。可旧时的东西哪那么顺手觅到？木槿果，换成木芙蓉果。火柴盒，临时用纸折了个。棉花，就用餐巾纸代替吧。植物结的”小鸡仔“也是有灵性的，我含含混混地做，它们一点也不松懈地长。从柔嫩的微青，慢慢变深，成为老练的乌黑，直至它们个个满身披了细羽，随人气息轻轻跳动。

木槿在《诗经》里叫“舜华”，意为瞬间的花朵，朝开暮落。知晓了意思，再看“颜如舜华”，余韵更悠长了。古代的美人去了哪里，旧时的槿树去了哪里，往日的游戏又去了哪里。

注：本游戏原用木槿，但因于今难觅，以木芙蓉代替。本文封面花朵、图片中的种子，均属木芙蓉。